在穆里尔看来,总的说来,根本就不应该有入侵,这只是徒劳的一部分。至高无上的冒险已经变成了在斯卡伯勒郊区垃圾场的气味和下流中令人不舒服的徘徊。没有英雄主义,没有光荣的朴素,只有羞耻和抱怨的疲倦,还有漫长的回家路。
下午三点钟,他们站在冷烤牛肉、芹菜和煮鸡蛋的奇怪大餐的残羹剩饭旁,讨论着方法和方法。午后的阳光照耀在海面上、悬崖上、滨海艺术中心金属般的光滑度上。它透过房子后面的窗户照到堆起来的厨房桌子上,照到那只小黑猫,它是早上冒险的唯一投机者,它把乔治叔叔的早餐黑线鳕都吃光了,现在安详地睡在中间。它的废墟。
这是家里唯一没有感到非常生气和疲倦的成员。
然而,一切都是哈蒙德夫人安排的。她给亚瑟打过电话,亚瑟要开车来,把她和罗斯姨妈带到马辛顿。穆里尔将在斯卡伯勒过夜,以完成收拾行李并照顾乔治叔叔。
那天晚上,穆里尔在她母亲的箱子前,跪在乱七八糟的卧室里。她的头疼,但她的心却更加冰冷和沉重。她非常想立即离开,到一个没人能找到她的地方,哭,哭,哭。但是来不及哭,因为她父亲已经开着车来了,哈蒙德太太又把罗丝婶婶裹在她的围巾里,而哈蒙德先生则沿着前面走,看看有什么损坏。
屋子里隐隐约约地响起了电铃。女仆不知何故消失在了雾中。穆丽尔下楼去接门铃,一边走一边机械地抚平头发。
门口的台阶上站着戈弗雷·尼尔,穿着沾满泥土的工作服。他的摩托车在路上显得格外醒目。
“哦,你回来了,”他说。“我正在去凯顿的路上。我只是看看你是否还好。”
他进来关上了身后的门。大厅里几乎漆黑一片,但穆里尔并没有把他领进客厅。她可以看到他高大的身影高高耸立在她的上方,但她一动不动。
“今天早上我看到你了,”他说。
“是的。”
“你会怎样做?”
“妈妈今晚要带罗斯婶婶回马辛顿。我留下来收拾行李,照顾乔治叔叔。”
“你不介意?你不会紧张吗?”
“不,我不介意。”
她的双手沉重地垂在身侧。大厅的阴暗压抑着她。她的头隐隐作痛。有些事她想记住,但又记不起来,因为她的脑子里没有任何念头。
“现在很安全了,”他说,好像是为了让她放心。“现在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惜我们的同伴在迷雾中错过了他们。”
” 她的脑海里闷闷不乐地重复着:“现在什么都不会发生。她站在那里等着。
但对于反应来得比较慢的戈弗雷来说,黄金时间还没有过去。当穆里尔从迷雾中抬起头对他微笑时,他仍然沉浸在早晨的冒险之旅的魔咒之下。
“我要走了,”他说。“我明天得去奥尔德肖特报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哦,那我希望这是再见了。”
她觉得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真的是再见了。她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她并没有少尊重爱情,但她知道自己配不上爱情。她静静地站着,等着他离开她,虽然她觉得他好像早就离开了她。她伸出手,却在黑暗中找不到他的。她反而摸了摸他的手臂,轻轻一碰,轻如花朵。他拨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她躺在那里,软绵绵的,毫无理智地,只想着离别的苦涩早已流逝,就像玛拉之水一样。他的唇掠过她漆黑光滑的头发,上翘的苍白椭圆形脸庞,她没有反抗。他已经离开了她。这是一个梦想。
“穆里尔,穆里尔!” 楼梯口传来妈妈的声音。这是属于她现实生活的东西,她可以理解。“穆瑞尔,过来帮我把你姑姑送下楼。”
她回应了她一直都知道的说法,一言不发地与他决裂,然后跑上楼。
五分钟后,当她回来时,戈弗雷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