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来到了马辛顿,所有重大灾难都令人困惑地无关紧要。这也是哈蒙德夫人最沮丧的时候。真的,当一切都进展得如此顺利时,这真是令人烦恼。康妮非常优雅地接受了拜访麦基萨克夫人的前景,她姓海明威。两次拜访巴克斯顿和哈罗盖特的老同学就足以治愈她受伤的虚荣心。至于穆里尔,当然现在说任何明确的事情还为时过早,但哈蒙德太太向可怜的比阿特丽斯吐露了心声,你知道,戈弗雷·尼尔对她的关注程度非同寻常。从四月开始,还是三月?那些摩托游乐设施,在威尔农庄举行的派对,都谈到了可能性。
“毕竟他还很年轻,才三十左右,以他的性情和社会地位,自然会走得慢一些,这是马歇尔·格尼夫人犯的错误,她会催他,他害怕了。顺便说一句,我听说她要带菲利斯去德国学习音乐什么的。我认为非常明智。”
比阿特丽斯姨妈点点头,认可马歇尔·格尼夫人的双重智慧。音乐是治疗破碎心灵的至高无上的良药,而出国旅行会为一个已经很漂亮、很迷人的女孩增添光彩。然而,她的缺席将为哈蒙德夫人留下一片空白,通过淘汰的过程。好吧,这并不表明她很愚蠢,而只是表明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打过。雷切尔再次出色,但雷切尔一直如此。无法相信她最终会被殴打。
然后战争来了,就在网球锦标赛的中间。
当然,碰巧的是,比赛不会像往常那样举行,因为戈弗雷尼尔已经和领土队一起去卡灵摩尔露营了,康妮扭伤了手腕,无法参加比赛。但它仍然是年度网球锦标赛,这不是一件小事。
开业后的第二天是8月3日,人们开始感到不安。就在哈蒙德一家准备晚饭的时候,哈蒙德先生从金斯波特打来电话,说他正在等末班车,以便接收更多可能传来的消息。“今晚特别想他,”他的妻子说,“因为我有一只这么好的小鸭子。” 毕竟,每个人都知道真的不会发生任何事情。之前也有过恐慌。
晚上很近,即使在米勒高地,也很压抑。
“晚饭后去村子里看看能不能买张报纸,不是很好吗?”
于是,晚饭后,他们就去了。
比阿特丽斯姨妈说,她从来不喜欢德国人,闷闷不乐,睡在上面盖着羽毛床,还有他们在商店里买的那些熟肉和香肠的样子。
一路下到村里,她说她一直都知道帕克斯家的德国家庭教师是间谍。
夏日傍晚的微光中,村里的街道显得格外陌生。出乎意料的影子和窃窃私语在寂静的空气中移动和沙沙作响。一小群人围着商店敞开的门口站着,这些商店早就应该关门了。路边的噪音,汽车的喇叭声,孩子们玩耍的叫声,打破了寂静。再三重述,远处农家的一条狗不停地吠叫。
“到阿克罗伊德家去,穆里尔,看看你能不能弄到一份晚报。我想和卡特赖特夫人谈谈。4号有那个集市。”
纸店很小,很拥挤。柜台上方的摇摆灯散发出石蜡的味道。穆里尔看着两只巨大的飞蛾以令人难以置信的笨拙在它飞扬的地球上拍打着。
她推到柜台。店主,一个温顺的小个子,留着凶狠的黑胡子,站着紧张地摇头。“最后通牒今晚午夜结束,”他嘶哑地说。“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然后他看到了穆里尔。“晚上好,哈蒙德小姐。”
“你还有文件吗?”
“对不起,小姐,我很抱歉。我总是喜欢向米勒高地的任何人提供帮助。也许你可以在车站得到一个。”
他垂头丧气地行了个小小的屈膝礼,捋了捋小胡子,为欧洲局势给他带来的不便道歉,作为马辛顿必须通过这个代理人看到世界,他感到自己有责任。
“那好吧。” 穆里尔转身要走。
一个戴着男帽的老妇人,莫名其妙地坐在柜台旁的椅子上,抬头看着她。
“战争的地狱,”她温和地说。“啊,我说的是上帝的真理。我的两个小伙子去了南非。该死的地狱。就是这样。”
她从店里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打了个嗝,一小群人为她笨拙的身材让路。
这次短暂的相遇莫名地激起了穆里尔离开了商店,她的心受到了伤害,但被老妇人的话唤醒了。就好像在她的淫秽中,她已经预尝到了某种即将到来的东西,某种阴险而暴力的东西。
村里的街道被梦的灰色暮光包裹着。该死的地狱。该死的地狱。她看到了一本地狱般的儿童绘本,闪烁着火红的火焰。血腥味隐隐作呕,就像大热天的肉店。马路对面,康妮和她的母亲与卡特赖特夫人交谈。“村里到处都是,”卡特赖特夫人说。“马歇尔·格尼先生已经电报了,电报了,但无法得到任何答复。他们说他焦虑得快要发疯了。如果对我们宣战,他们肯定会被谋杀。”
“胡说八道,”哈蒙德太太说。“现在你不杀人了,即使有战争。马歇尔格尼会没事的,虽然我总是说这样去国外是错误的。它不属于那些那种人。”
穆里尔看着他们四个,看着他们在谈论马歇尔轮床时热切专注的脸。然而不知何故,她觉得她的母亲并不焦虑,而是嫉妒,嫉妒,因为是马歇尔·格尼夫人而不是她自己在享受卷入欧洲危机的独特优势。那个在英格兰被所有人诟病的凯撒,可能会把马歇尔·格尼夫人的失败变成胜利。